他们屋里没有冰块,但是膳房一年四季都是有的。她虽说一生都没吃过什么苦,但怎么说,也是当过娘亲的,她也亲手照顾过自己的子女,于是有什么事,一般的应对她还是会的。
这不用经过谁,反正膳房她也是常来常往,于是自己拿了冰块,用布包着轻轻的给他敷在红肿的地方。此时,她倒不是不问,而是知道,能给景佑这么一巴掌的,世上除了他那渣爹文帝,还能有谁。
柳姑姑经过,看到皱了一下眉头,把两人拎回了自己房里,一个小太监,一个小宫女,两人在膳房外头,这么你浓我浓的,做给谁看啊。
柳姑姑还不知道景佑的身份,她本就是不怎么喜欢外头是非的主。就算是有心人想告诉她什么,她都懒得听,自己躲开了。不过此时,她默默的看着这对小人了。她理解不了眉娘为什么让这俩小人交朋友,真的结了菜户,会比做姑姑好?她默默的坐在了一边,看着两个小人儿说话。
小刘榕把他按在了窗边的春凳上,拿着鹿皮的小水袋里放上冰块,然后给他红肿的小脸做着冰敷。
“你不问我?”景佑终于开口了,看着她忙碌,却始终没开口问自己。
“这有什么好问的,咱们做奴才的,上头要打,打骂,还用问为什么?没事,习惯就好了。”刘榕对他笑了一下。
“我……”景佑想说自己不是奴才,可是只说了一个我字,就被她捂了嘴。
她当然知道他不是奴才,可是现在自己能得到他的信任,就是因为,自己不知道他是皇子的,“别动,冷敷一会就好了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好了,你特别委曲,我知道。人家是主子,好了,是大人!你要知道,大人就比咱们这样的小孩子厉害。你看我那倒霉爹,那样对我,我还不是得养着他和他那两个倒霉孩子?我找谁说理去?就是这个世道,谁让咱们小!不过就算我们长大了,那家伙只要活着,我就得养着他,不然,天下人都得说我不孝顺,觉得他有理。对吧!现在你会不会觉得好过点?”刘榕无可奈何的只能把自己渣爹再拉出来现现。
不得不说,对景佑来说,也就这个能安慰到他了。不过他还是觉得有点委曲,因为他最委曲的是,他都不知道为啥会挨打。真的说白了,就是老爹心情不好,于是看他不顺眼了。不过不顺眼,就挨打,这是什么世道。想到这儿,他还是觉得愤愤不平,真的,太可气了,凭什么啊?
刘榕看到了他眼中的愤愤,想想觉得不问也不对,只好轻轻的拍拍他,“好吧,你说,为什么挨打?”
“不为什么,就是不顺眼。”他努力的把自己声音放平缓了。
“哦,恭喜你。”刘榕笑了,轻轻的抱了他一下。
“为什么?”景佑更气了,他原本不指着她能安慰自己,结果,现在竟然还恭喜自己,这傻姑娘还是自己的好朋友吗?
“我现在是读书人,我会念书了。”刘榕凑到了景佑跟前,认真的解释了一下。
景佑想死了,什么跟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