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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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当下就请他离了地窖,在厅上来坐。李虚斋对乐公道:「贤乔梓气色焕发,

    秋间并有佳音,即今当往贵省一看家园,星夜作速进京,明公准于淮阴一路伺候

    纶音,今可即先北上,功名垂手可得。」

    贺道:「同邵卞老游吴越间,访有二兄消息,冬尽春初,或者得晤明公子越

    地,也未可知。」遂选吉日与施宏德设祖帐于郊外,痛饮一番,洒泪分别。

    乐公往福建,到家数日,便同乐志彬北上,同家小在维扬居住,打发公子入

    京援例进场。到十月中,已知志彬中了,自己遂授嘉兴兵备道,竟领凭赴任不提。

    却说邵卞嘉遂令家人陆懋,星夜往长安,探望家乡如何光景?就进京打听朝

    事如何?陆懋领命进京去了。那邵卞嘉同李虚斋见风和日暖,遂乘船游览江山之

    胜。船到金山,见夕阳西下,新月东升,两人遂登山投宿僧房。次日遍游禅院,

    见一精舍,封固甚密,询诸寺僧,虚白道:「此乃霍尚书停榇在内。」

    卞嘉失惊问道:「是几时寄顿在此?」虚白道:「是十四年前,有位老夫人,

    同两位小姐舟过此地。闻说是什么降贬的家属,居往广东去,因此种因,在这间

    房寄顿此柩。不意一去数年,杳无音耗。可煞作怪,一向平安无事,近来两、三

    月间,里面常闻吆喝之声。

    傍晚有不怕事的,在门向里张探,见有乌纱红袍的官儿,屋内侍从之人,拥

    满一堂。那人吓坏了,回去大病一场。从此外面封固,等闲也不敢走进此屋左右。

    「卞嘉道:」这就是为我受累的霍道翁了,决要开门一看。「

    虚白道:「相公不是戏耍的,若没甚紧要,不开也罢。」卞嘉笑道:「天大

    的事,有邵某在此,断不遣累师父。」

    虚白无奈,只得取钥匙,交与卞嘉,自开门去了。卞嘉叫阿寿开了锁,推门

    入去,见中间停着灵柩。一张小桌上供了灵位,写着故兵部尚书道庵霍公神位,

    旁写孝女春晖,甥文新奉祀。卞嘉看了,先逊李虚斋过,然后倒身下拜道:不意

    长安分袂,遂成隔世。皆邵某不才,遣累知己。倘九泉有知,能无怨恫。「遂叫

    阿寿渡江备办祭筵。又见壁上有诗一首:

    蟾宫独步正佳秋,忽际春风改迹游。

    已撇椿萱魂欲断,又虚琴瑟泪长流。

    喜随山佩乘东鲁,忧接天恩下凤州。

    万缕愁情谁似也,一江寒水向东流。

    卞嘉读完了,想诗中之意明明是十州口气,细看字迹,亦与十州无异,又看

    牌位的字,也是他笔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