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已明显带了哭腔。
「哈哈……秦主任,你应该面对着歹徒大义凛然,一名人民警察,死都不怕,
何惜一支脚呢。」
「不要吗……我也不知他是你哥哥呀。」
其实她应该说「我也不知他有你这么个弟弟呀」,因为五年前,项文已经是
海内尽知的黑道老大,而那时的项武却还没有出道,并不为人所知呢。但不管怎
么个说法,这话却也给出了一个信息——她已经全无公安高官的凛然,而象一个
纯粹的弱女子——她进一步地示弱了。
项武得意地笑了,他变换了口气,继续道,「爬过来,象狗那样,爬过来,
后果也许没那么严重。」
项武只穿一条短裤,浑身上下什么也没穿,就连脚上,也没穿任何鞋子。骄
傲地暴露着那修长的四肢和那一身紧绷绷的肌肉。他将一支脚搭到另一条腿上,
仍旧举着酒杯,静静地注视着她。
秦楚站着,她能感觉到她此刻的境遇,她的头脑里开始很乱,但很快便清醒
了,她知道她别无选择,但她毕竟是……省公安厅的高官呀!
「我手下那么多弟兄你都跪了、爬了,还在我这装什么衿持呀」,项武用匕
首削下一块牛肉,送进口中,看也不看她地又说,「难道你认为我比他们仁慈?」
项武这话让她所有的衿持都显得没必要了。她失败了,输了,而且早就已经
认输了。一个早已认输了的人,实在没有必要再表现自己不服输的样子,哪怕只
是为了表现而表现。想到这里,便慢慢地,她双膝一弯,跪下去,然后低着头,
双手扶着地面,向着项武爬去,一下……一下……
她的意识变的模糊,就连视力也和意识一样模糊,红色的、绿色的、紫色的、
黑色的、黄色的……各种颜色铺就的鹅卵石路面,在向后缓缓移动着,移动着
……渐渐的,一支翘着的男人的脚模模糊糊地出现在她的视觉中,她停下来,羞
与怕害的她不敢抬头,一动不敢动地等待着。
项武用那支翘着的脚支到她的下巴处,把她的脸向上抬起,「这就是当年把
我哥踩在脚下的警花呀,哼哼!我等了你好久了。」
项武明显带有报复念头的话又一次令她感到恐惧,她没敢推开那支蹭到她脸
上的臭脚。按说,以她的素养,哪怕就是死,也不会让一个黑社会分子这般侮辱
的。的确,她是早就抱定了这个决心的。但是,今天,她没有履行这样的决心,
她没有敢推开贴在自己脸上